此木

【摇滚莫扎特×莫扎特传】吻

法扎与电影混合产物,萨莫萨清水无差,萨列里中心
声明:第一次写这个cp,他们属于历史,属于原作,只有ooc属于我
༄01
这一切起源于约瑟夫二世的一个奇思妙想,就像其他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,这位皇帝虽然对音乐一窍不通无可救药,但却一直保持着对音乐的最高热情,寻找一切机会表达自己音乐造诣的高超,就像那天,他在萨列里,他的御用作曲家为他弹奏他新做的曲子的时候突然说:

   “萨列里先生,您何不跟莫扎特先生来一场联合表演呢。”    萨列里的进行曲突然中止在一个上升的D大调,他抬起头,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帝:“陛下?”

 皇帝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这个绝妙的点子中,没有注意到萨列里的惊慌失态: “您是我最优秀的作曲家,而莫扎特,哦,他则是个天才!我却还从未见你们两个人正式的比试过。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,我拥有这么两位优秀的作曲作曲家,却不曾见他们同台竞技?”他好像在自言自语,“就这么决定了,一周之后,就在这美泉宫内,莫扎特与萨列里,多么激动人心!是不是,萨列里先生?” 

“陛下,我认为这不太妥当……” “没什么不妥当的,萨列里先生,多么好的一个展示音乐的机会,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。” “可是,陛下……” “就这么决定了!”约瑟夫二世下定决心便不再改变,他心情很好的拍了拍萨列里的肩膀,“下一周,我的御用作曲家先生,期待您的表现。” 

萨列里从回忆中清醒过来,抬手将满桌子的乐谱推翻在地,一周已经过去一半,可是与莫扎特同台竞技?上帝,看看他的谱子,那几乎是他不眠不休所完成的作品,里面的每一个音符都包含着他的心血,每一个篇章都是他祈祷的声音,在他来到维也纳之后,在他遇见莫扎特之前,他再也没有这么虔诚的祈祷过。哪怕现在墙上挂着圣像的位置已经空置,哪怕他已经发誓要与上帝宣战,可当他听到莫扎特的名字,听到要将自己的作品与他的放于同台,那一刹那他仿佛又聆听到上帝的声音,每一根血管里都充斥着莫名的激动和对音乐的热爱,他又开始祈祷,期望哪怕一点点的,他再眷顾与他,再将自己的声音交与他,让他可以与他的代言人,哪怕只有一次的,发出一样的声音。让他不再成为陪衬,不再成为他的爱子的牺牲品,成为莫扎特那完美音乐下的无地自容的一个笑话。

 可是,再一次的,上帝无视了他的祈祷,他的慷慨只向莫扎特一个人敞开,他的声音只让莫扎特一个人聆听,那个放浪,色情,愚蠢,张狂的年轻人,上帝只向他一个人微笑。至于萨列里,哪怕他献出一切,它仍旧是不屑一顾的。 萨列里冷冷地扫视着散落一地的乐谱,每一张仿佛都是莫扎特嘲笑他的声声音,那些曲调是那么的乏味,无趣,可鄙。就像他的创作者一样的,只有浅薄的才华和可笑的嫉妒。而莫扎特的音乐,是那样的鲜活完美而高尚,就像他当时毫不犹豫地说的,德意志精神,爱。 萨列里突然笑起来,发狂一般的撕扯那些纸片踩踏他们,他脸上展现出狰狞痛苦的神情,嘴角却带着笑,仿佛一个沉浸在愉悦中的孩童。忽然,这一切都消失了,他停下来,所有神情都从脸上逝去,不再笑,也没有恨意。他就这么僵硬又诡异的直立在那里,几分钟以后,他将手里的谱子扔进火炉里。 

༄ 02

 萨列里看着那个站在皇帝身边的莫扎特。仍旧是那头浮夸的假发,和那扎眼的礼服,他正在眉飞色舞的跟皇帝说这些什么,时不时发出那种专属于莫扎特的刺耳笑声,惹得罗森博格皱紧了眉头。皇帝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,他很喜欢莫扎特,任何人听完了莫扎特的音乐都不可能不喜欢他,不爱他。但喜欢和爱并不能帮助人避免恶意和伤害,年轻的音乐家还不懂得这一点,他固执地想让自己的音乐为所有人所喜爱,一次次地追问“您喜欢我的音乐吗?”若是听到否定的答案就立刻生起气来,无论与他说话的是皇帝或者是平民,他只在乎他的音乐。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,萨列里想,固执,骄傲,愚蠢的小孩,捧着上帝的礼物,就认为所有人都应对他加以宠爱。

 “萨列里先生。您的作品准备的怎么样了?”约瑟夫二世的声音打断了萨列里的神游,“莫扎特先刚刚还跟我说,他很期待您的作品。”

 “陛下。”他微微弯身,“请原谅,我最近身体不适,没能完成我的作品。” 

“身体不适?您的脸色确实很糟糕。既然如此,真是遗憾。”约瑟夫二世摇摇头,流露出遗憾的神色。

 “陛下,不用担心。我刚刚想出一个特特别好的曲子,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。” 

“哦,真的吗莫扎特先生,那就请你为我们表演吧。”那遗憾只是一瞬间的,下一刻,约瑟夫二世的注意力就被莫扎特完全的攫取了。莫扎特掀起后摆,行了一个华丽的礼,然后当他的手放在钢琴上的一刻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 萨列里看着那在琴键上舞动的手,不论是在宫廷还是在妓院,那双手总是能接连不断的创造出奇迹,上帝的大门通过琴键向他打开,他一遍又一遍的聆听天国的声音,却不是来源于他自己,而是来源于莫扎特。 萨列里忽然觉得,那夜被扔到火炉里的,应该是他自己。 莫扎特越弹越激动,华丽的音符不停地从他手下冒出来,罗森博格的眉头松开了,约瑟夫二世则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莫扎特的演奏中。莫扎特的音乐可以让聋子恢复听力,却独独让萨列里变成了哑巴。他没能完成的谱子已经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,谁在乎萨列里呢,大家只想听莫扎特,甚至他本人也是如此。 一曲终了,罗森博格照例不会给什么好脸色,“太多音符”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,哪怕萨列里曾听到他偷偷哼莫扎特的曲子,莫扎特还是一如既往的,带着轻蔑和不屑讽刺回去,惹得罗森博格一头假发都炸了起来,皇帝笑呵呵的站在他们中间,一如既往的发表着不知所云的观点。“马戏团的猴子”萨列里突然想起以前父亲对他说的话,然而指的已经不是莫扎特。他忽然感到不可遏制的怒火,一群聋子,傻子,对他们演奏莫扎特的音乐是对他的侮辱,他们毫无鉴赏美的能力,分不清好坏,看不清美丑,他们从不能了解一丝一毫关于他的音乐的崇高,他想冲进去,将莫扎特从他们之中拉出来,想走到他面前用尽他所有的词汇去赞美他的作品,告诉他自己有多为这些音乐着迷,告诉他从他看看到他谱子的第一刻起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,告诉他他的音乐比那歌唱的夜莺更美妙,比上帝遗落凡间的八音盒更灵动。可他知道,在莫扎特眼里,他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,也是聋子,是傻子,是他与姑娘们的笑料,他的音乐的陪衬品。

 所以他站起来,说:“陛下,我身体不适,可否允许我先行离去?”

 约瑟夫二世此时已经无暇关心那个沉默的御用作曲家了,他挥挥手,大方的放他离开。萨列里走出门,身后又响起莫扎特的琴声。 萨列里看着走廊尽头的圣像,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,他的头微垂,荆棘做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。 

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憎恨过上帝。

 ༄ 03

 从那天之后,萨列里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,只徘徊在钢琴和书桌之间,他再没写下一个新的音符,脑子里盘旋着的全是莫扎特的曲子,就像撒旦,像幽灵在他脑中飘荡。他忘记了自己的音乐,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莫扎特的曲调,莫扎特为他改的曲子,或是随性哼出来的某个小调。 有时他会停下来,望着墙上空出来耶稣圣像的位置,然后又低下头,更加疯狂地弹奏莫扎特的曲子。

 他烧掉了自己的耶稣像,他只能向莫扎特祈祷。

 在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第五天,仆人突然敲门,话还没有说完,一个人影就那么直冲冲的闯了进来,被门槛绊倒,踉跄了几步。仆人赶紧过去扶住,又慌张的看向萨列里,萨列里停下琴音,有点意外的看着那个不速之客。

 莫扎特,他喝醉了。

 他吩咐仆人去拿醒酒的汤药来,莫扎特却突然挣脱开那人的怀抱,张开双臂,望向萨列里,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期待:“啊,萨列里,是您呀。您终于肯见我啦,我真开心。”那天莫扎特没有带假发,金色的乱糟糟的头发,猝不及防的刺伤了萨列里的眼睛。他扶着钢琴站起来,脚却仿佛生根了一般,一步也不能挪动。 莫扎特歪了歪头,似乎因为萨列里没有上来拥抱他而困惑,不过他很快又傻笑起来,保持那种奇怪的姿势,慢慢地朝萨列里走来,似乎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给他一个拥抱。 萨列里感到窒息,仿佛一张网向来扑来,一旦被抓住,他的音乐,他的愿望,他的仇恨,他的所有一切都会变得微不足道。但更让他恐惧的是,他不想离开。他就看着莫扎特以一种蹒跚学步的姿态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,他走近一步,空气就稀薄一分。 

可是莫扎特忽然一个踉跄,似乎被钢琴腿绊了一下,那姿势保持不住平衡,他面对面地朝萨列里摔过来,萨列里不得不后退一步,伸出手帮助他保持住了平衡。 “萨列里大师!”莫扎特却好像抓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,猛地抓住他的手,向后倒坐在钢琴上,将萨列里拉到他的身边“来弹琴吧,我的大师!”他笑呵呵的说,俨然是毫无防备的稚童姿态。 然后没等萨列里做出反应,他就拉着萨列里的手,仿佛刚学琴的小孩子,一个一个地按着黑白的琴键。先是小星星,萨列里听出来了,莫扎特改变的那首,然后是一些胡乱弹奏的曲子,小夜曲,D大调,他傻笑着,萨列里看出来他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,可他仍固执的拉着他的手弹琴,一个音也不曾错。忽然调子改变了,萨列里猛地反应过来,那是他的乐曲。那首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相见时,被莫扎特嘲笑改编的曲调。他仿佛被烈火灼烧了一下,猛地想将手抽回,然而莫扎特却更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,甚至将另一只手也攀附上上来,整个人吊在了他的一只手臂上,他的琴声也因此中断了。 

萨列里想,这或许就是上帝的惩罚,他将上帝放入火炉中燃烧,上帝就将他放入业火中炙烤。 

正在这时,仆人拿着醒酒汤走进来,看到这幅景象明显的吓了一跳,赶忙想拉门退出去,萨列里叫住了他: “这个人,莫扎特先生,为什么来找我?” 仆人有些支吾,然而看着萨列里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也不敢隐瞒:“莫扎特先生,被一群小姐搀扶着,醉倒在您的门口。我本想送他回去,可他怎么也不肯走,非说要见您。我问那些小姐,她们说是这位先生与他的太太发生了……一些争执,有关于经济方面的。他跑到外面喝酒,然后就……”仆人看着他那位主人的脸色,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显而易见的萨列里先生很生气,不是两盘甜点能解决的生气。

“你先出去吧。”最终萨列里说道,仆人飞快的退了出去。屋子里又一次地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
 萨列里低头看着那个拉着他胳臂,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莫扎特,他似乎心情很好,摇头晃脑的哼着入耳的不知名的小调,软软的金发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,隔着衣服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痒。那张随时带着张狂与轻蔑的年轻人的脸,如今带着喝醉的红晕,毫无防备地对着他傻笑。他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,玩弄他手上长年累积的老茧,萨列里能感受到那双手相同的位置也有着同样厚的茧。那或许是他们唯一相似的地方,可就连唯一相同之处,所创造出来的音乐却也是他永远无法追逐的。 

那一刻,愤怒和嫉妒再一次地诱惑了他。他往后退了几步,用力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转身离去,可是莫扎特抱得太紧了,整个身体被拖着也向前倾了一点,他将脸从萨列里的胳膊中抬起起来,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他,不理解他突然的怒火。直到这时,他好像才反应过来琴声停住了,便又拉着萨列里的手要弹奏起来。 

“莫扎特。” 萨列里终于忍不住说,“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?” 

“啊?”莫扎特停了一下,歪头想了一想,“啊,大师,我想听您的曲子,就是上次,皇帝陛下要您跟我比试的曲子。您上次身体不好嘛,我听说那之后您闭门不出五天,您一定做出来了?弹给我听一听吧。”他摇着萨列里的手,几乎是恳求的语调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扎特,他总是骄傲,轻佻,愚蠢而又不可一世的,他手下的乐谱可以让所有声音黯然失色,那么他为什么要用请求来羞辱他,用抬高来贬低他?他在他的面前还不够卑微,还不够可怜么。 

“没有曲子。”他生硬地说。

 “大师,我的萨列里大师,不要那么吝啬,您就让我听一听,我保证不会……”莫扎特笑起来,好像自己也不相信后面要说的话。 “我没有谱写任何曲子,莫扎特先生,如果您的拜访只是为了这些事情,那么我很抱歉,您可以离开了。” 

莫扎特呆愣了一会,眼里的雾气好像散了一些,他放开萨列里的手,又坐回钢琴前面,沉默了一会,忽然,莫扎特的手下开始流淌出萨列里的曲子。

 “为什么不作曲呢,萨列里大师。”莫扎特低着头,对他说话却好像自言自语“您看这是多棒的曲子,流畅,简洁……就是,太克制啦。”他又嘿嘿笑起来,“您看这一段乐曲,多么美好啊,为什么您要把他们藏起来呢?他们想要释放,他们想要自由,爱与恨,如果这里加一个升调,啊,您听,多么美妙啊。”莫扎特一边说,一边弹奏着音乐,萨列里的曲子在他的手下面目全非,不再是冷清节制的音调,不再是那个发誓向上帝奉献一切,远离一切诱惑,只愿用音乐歌颂上帝的少年。萨列里伸出手去,他仿佛感到自己的黑色礼服之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,那被他藏在矜持,礼仪,自尊一下更多的东西,甚至是被他用恨掩盖的东西,一点一点的随着莫扎特的曲子流淌出来,那仍旧是他的,萨列里的曲子,确又是莫扎特式的轻松,愉悦,他用几个音符,几个变调,萨列里就从坟墓中破土而出,他向上渴求阳光,莫扎特抓住了他的手。 

萨列里站在那里,听到泪水落在地上,结束了乐曲的声音。 

莫扎特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就在钢琴上沉沉地睡去,那最后的演奏仿佛是来自上帝的神启,那是上帝通过莫扎特的双手演奏出来的非人间的曲调。他如何能深爱这曲调,又憎恨着这个人? 

萨列里轻轻地弹奏了几个音符,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送给莫扎特的见面礼,也是给他的下马威,然而那个莽撞的年轻人听完了皇帝的演奏,亲亲吻了皇帝的手,然后轻松地将他多年的努力踩在了脚下。 他忽然想起约瑟夫二世笑着将手从莫扎特的吻中抽出来,说“这可不是什么圣物啊。”那时候大家都笑了,他却看着莫扎特。

 萨列里轻轻地跪在了莫扎特面前,捧起面前那个熟睡的年轻人的手,带着与他相同的茧,混杂着酒气与墨水的气味,用着燃烧生命的虔诚,印下一个吻。

 梦中的年轻人不安的动了几下,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,猛地将手抽了出去,转身换了一个睡姿。 

萨列里仍保持着那个亲吻的姿势,就像一个滑稽的被上帝抛弃的雕像。

 然后他站了起来,整了整衣服,挽好被莫扎特拉的凌乱的袖口,摇了摇铃,叫来了仆人:“送莫扎特先生回去,顺便留下500杜卡托。不要说是从哪里回来的。” 仆人赶忙进来将莫扎特架起,莫扎特莫扎特头微垂着,靠在仆人的肩膀上,蜡烛的光照耀在他软软的金色的头发上,反射出王冠的光芒。

 萨列里抬起手,轻按着自己的嘴唇,他目送着莫扎特的马车离去,想起圣像燃烧在熊熊烈火里。 

无人可见的黑暗里,他温柔而虔诚的,在钢琴上落下一个吻。

评论(8)

热度(198)
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